陳臨你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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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臨你發燒了
崔崧藍表情怔怔地擡起頭, 一時間分不清陸情是敵是友，畢竟她們五分鐘前剛在衛生間結下了梁子。
她現在這副窘迫的樣子，都是拜陸情所賜。
片刻後, 確認陸情並沒有惡意, 崔崧藍連忙穿上外套，低著頭, 不情不願地咕噥了句, “謝謝。”
下午放學時，剛停沒多久的雨又開始下起來, 空氣又涼又潮濕。
陳臨下課早, 撐著傘, 站在學校門口等陸情, 身高腿長的少年, 原本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這會兒隨意往那一站, 更顯得氣質卓然超群, 氣場出眾，引得路過的女生頻頻側目回首。
過了一會兒, 見陸情只穿著短袖校服跑出來, 皺了皺眉，“你校服外套呢？”
陸情舉著傘跑到陳臨身邊, 搓了搓被雨水淋濕的胳膊，說道：“借給班裏的同學了。”
陳臨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把傘遞給陸情，脫掉自己的校服外套。
陸情眨了眨眼, 看著陳臨的動作，不解道：“你熱啊？”
“……嗯。”陳臨手裏拎著校服外套, 表情有瞬間僵硬，突然就不想把外套遞給陸情了。
陸情的目光太過真誠，真誠得沒有半分其他心思，陳臨被她盯得心裏莫名有些煩躁，擡手把校服外套扔在陸情頭上，擋住她的視線，“穿上。”
說完，背過身，沒等陸情，擡腿往前走去。
兩個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曾經的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在學校大門口站了好幾分鐘，伴隨著陳臨脫下外套扔在陸情腦袋上的動作，路過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忍不住猜測起來。
“陳臨把外套脫給陸情了，他倆以前不是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嘛，怎麽突然變得關系這麽好了，他倆是不是談戀愛了？莫名感覺他倆的氣場好搭。”
“誒？陳臨怎麽自己走了？陳臨好像生氣了，他倆吵架了嗎？”
陸情穿上明顯比她身形大了不止一號的校服外套後，舉著傘，一路小跑追上陳臨，“今晚補習物理嗎？”
陳臨沒說話。
陸情以為雨點聲太大，陳臨沒聽見，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嗓子，“陳臨，咱們今晚補習物理嗎？”
陳臨還是沒說話。
陸情t默了默，撇了撇嘴，跟在陳臨身後，小聲嘟囔吐槽道：“媽噠，耳朵又聾了。沈叔叔和陳阿姨性格都挺好的，怎麽生個兒子這麽陰晴不定的，以後哪個女孩兒要是不幸給你當女朋友，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我耳朵沒聾。”陳臨忽然轉身，陸情毫無防備，出於慣性，沒停住腳。
要不是兩把傘邊緣碰撞到，飛起的水珠濺了她一身，她現在大概已經一頭紮進陳臨懷裏了。
陳臨面無表情，“今天是周四，今晚補習化學和生物。”
“哦，我記錯了，我以為今天周五了。”陸情尷尬地笑了笑，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我剛才不是說你……”
還沒解釋完，陳臨語氣涼涼道：“我又沒聾。”
陸情，“……”
雨勢越來越大，走到公交站臺時，陸情的鞋和褲腳都濕了。
“下這麽大的雨，早不下晚不下，還非要在放學時候下，早知道就讓老陸來接我了。”陸情頗為懊惱，彎腰把褲腳擰出一灘水。
陳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身上的校服短袖也被淋濕一大片。
一陣涼風吹來，寒意疊加著濕冷，滲進裸.露在外的每個毛孔，凍得人上下牙直打哆嗦。
雨纏纏綿綿地下了兩天一夜，某些路段排水系統老舊，排水不及時，導致路面積水，交通堵塞，公交車來得格外慢。
陸情抱著胳膊，又罵了幾句這鬼天氣後，扭頭問陳臨，“陳臨，你冷不冷？”
“不冷。”陳臨神色如常。
安靜片刻，陸情忽然問道：“沈叔叔姓沈，你怎麽姓陳？”
陳臨眸色覆雜，深深看了陸情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之前有段時間隨父姓，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改隨母姓了。”
“哦，這樣啊。”陸情點點頭，做了然狀，“那你以前叫沈臨啊？”
“……”陳臨不是很想說話。
***
遲遲沒有等到公交車，倒是等來了陸城池。
陸城池開著一輛黑色雷克薩斯，在大雨的洗刷下，緩緩停在公交站臺旁，車窗降下，陸城池伸手沖陸情和陳臨招呼道：“情情，小臨，快上車。”
“爸，你怎麽來了？”陸情像只敏捷的兔子似的，拉開車門，動作利落地竄上車，接過陸城池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頭發。
“剛好在附近辦事，雨下這麽大，擔心你們坐不上公交車，就順便過來接你們了。”說著，陸城池又遞給陳臨一條新毛巾，“小臨，你也擦擦頭發吧，淋了雨，別著涼感冒。”
陳臨，“謝謝陸叔叔。”
車裏暖氣開得很足，很快，陸情就滿血覆活。陳臨上車後，神色始終淡淡的，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一言不發地看著車窗外。
道路兩側的路燈和綠化苗木飛速往後退去，路燈光時明時暗，陳臨的臉也在光影明滅之間來回切換，顯得他的側臉泛著病懨懨的蒼白。
黑色雷克薩斯SUV一路劃進小區地下停車場，車兩側積水飛濺，氣派的排場，跟進了水晶宮似的。
坐電梯到地面上後，陳臨禮貌客氣道：“謝謝陸叔叔，我先回家換衣服。”
陸城池道：“回去洗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陳臨眸色微動，“嗯。”
陸情也先回家洗了個熱水澡，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時，陳臨已經坐在她家客廳沙發裏，兩條長腿曲在茶幾前，手裏捧著一杯陸凝霜煮的姜糖水。
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冷淡樣子，但陸情卻莫名覺得他此刻心情挺不錯的。
嘖，這人真是陰晴不定。
陸凝霜今晚做了四菜一湯，菠蘿咕咾肉、蒜香排骨、地三鮮、茄汁豆腐和豆腐魚頭湯，整個客廳裏都彌漫著濃郁的飯香味兒。
“情情，快去換衣服，準備吃飯了。”陸凝霜揮著鏟子裏廚房裏探出臉來。
陳臨站起身，走進廚房。
然後就聽廚房裏陸凝霜推讓道：“不用小臨，你去坐著，別燙著手，讓你陸叔叔端就行。”
陳臨，“沒關系阿姨，我來端吧，總是坐等著吃，我心裏會過意不去。”
陸情腹誹，你這麽厚臉皮，也知道過意不去。
陸凝霜笑道：“怎麽說這麽見外的話，你上次救了情情，最近這段時間又給情情補課，阿姨感謝你都來不及呢。”
“即便以後讀了大學，放假回來，也隨時可以到陸阿姨家裏來吃飯。”陸凝霜是打心眼兒裏喜歡陳臨。
陳臨也能感覺到陸凝霜的善意，唇角微勾，點點頭，“好。”
吃飯間，陸凝霜像國內大多數長輩一樣，尤其是女性長輩，她們似乎掌握著某種獨特的聊天技巧，上一秒還在聊著家長裏短，下一秒，就自然而然地把話題引到了陳臨身上，“小臨，你長得這麽帥，學習成績又好，你們學校裏肯定有不少女孩兒喜歡你吧？”
說著，陸凝霜瞥了眼正抱著飯碗狂炫排骨的陸情。
她之前還有些擔心，陸情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地.痞.小.流.氓混在一起，會早戀，萬一哪天給她帶回來個留著土黃雞毛的殺馬特回家，她怕是會驚嚇過度，當場暈過去。
但如果帶回家的是陳臨，早戀似乎也能接受。
陸凝霜恍然大悟。
原來，她擔心的不是陸情早戀，而是早戀的對象是誰。
陳臨擡頭看了眼陸情，漫不經心道：“據我所知，學校裏喜歡陸情的男生不少。”
陸情差點兒被排骨噎住。
……捏媽，我又沒招你沒惹你，你把瓜往我身上砸是怎麽個意思。
陸凝霜那句“那你喜歡情情嗎？”壓在喉嚨裏，差點兒脫口而出。
陸情右眼皮忽然跳了兩下，不出意外，這是她“媽”要作妖了。
通過這幾天陸凝霜女士對陳臨的態度以及對她各種明裏暗裏地試探，陸情大概知道陸凝霜心裏那點兒小九九，連忙擡手給陸凝霜夾了塊排骨，叮囑道：“媽，吃塊排骨，咱們是體面人家，食不言，寢不語哈。”
陸凝霜，“……”
吃過晚飯，陸情背起書包跟陳臨去了隔壁。
今晚補習化學和生物。
陸情殷勤地從書包裏掏出比第二次摸底考試少了一大片紅叉叉的化學試卷，鋪平，展平。
陳臨剛把筆尖指到卷面第一個紅叉叉旁的選擇題上，眉頭倏地皺起。
“這道題也能做錯？”他不理解。
陸情伸過頭去看了眼，“哦，這題我塗錯答題卡了。”
陳臨，“……”
平覆了兩秒鐘情緒，陳臨開始在草稿紙上寫下一道錯題的解題思路。
視線忽然有片刻模糊。
陳臨擡手捏了捏眉心。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視線模糊的範圍越來越大。
最後連試卷上的數字都跳躍起來。
“陸情，我有些冷。”寒意好像是從骨頭縫兒裏鉆出來的，陳臨冷得厲害，支著額角，閉上眼睛。
“啊？”陸情正徜徉在知識的海洋裏，聞言，茫然地擡起頭來，“那你去穿件衣服？”
陳臨扶著桌角站起身，剛往臥室方向走了一步，身形猛然一晃。
陸情連忙伸手扶住陳臨，手指無意間觸到陳臨滾燙的手腕皮膚，這才驚覺陳臨臉色蒼白得有些不正常。
“陳臨，你沒事兒吧。”外面跟捅破了天似的，雨還在稀裏嘩啦地下，裏面陳臨虛得好像隨時都會躺地板上。
“還行。”陳臨借著陸情給的力，勉強站直身子。
陸情心說，行你妹啊，你搖晃得路都走不穩，哪裏行了。
陳臨又道：“我很冷。”
很冷？
這個季節，房間裏暖氣還沒停，她熱得都有些冒汗了，一個正值青春的熱血少年怎麽會冷成這副熊樣子。
“你是不是發燒了？”陸情擡手朝陳臨額頭探去，手指剛碰到陳臨額頭，猛地縮了回來，大驚失色，“我靠，陳臨你額頭怎麽這麽燙？”
燙得都能攤雞蛋餅了。
“……陳臨你真的發燒了。”找體溫計給陳臨測了體溫，陸情得出了確定結論。
而且還是高燒。
39度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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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時，剛停沒多久的雨又開始下起來, 空氣又涼又潮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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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臨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把傘遞給陸情，脫掉自己的校服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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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情的目光太過真誠，真誠得沒有半分其他心思，陳臨被她盯得心裏莫名有些煩躁，擡手把校服外套扔在陸情頭上，擋住她的視線，“穿上。”
說完，背過身，沒等陸情，擡腿往前走去。
兩個學校裏的風雲人物，曾經的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在學校大門口站了好幾分鐘，伴隨著陳臨脫下外套扔在陸情腦袋上的動作，路過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忍不住猜測起來。
“陳臨把外套脫給陸情了，他倆以前不是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嘛，怎麽突然變得關系這麽好了，他倆是不是談戀愛了？莫名感覺他倆的氣場好搭。”
“誒？陳臨怎麽自己走了？陳臨好像生氣了，他倆吵架了嗎？”
陸情穿上明顯比她身形大了不止一號的校服外套後，舉著傘，一路小跑追上陳臨，“今晚補習物理嗎？”
陳臨沒說話。
陸情以為雨點聲太大，陳臨沒聽見，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嗓子，“陳臨，咱們今晚補習物理嗎？”
陳臨還是沒說話。
陸情t默了默，撇了撇嘴，跟在陳臨身後，小聲嘟囔吐槽道：“媽噠，耳朵又聾了。沈叔叔和陳阿姨性格都挺好的，怎麽生個兒子這麽陰晴不定的，以後哪個女孩兒要是不幸給你當女朋友，可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我耳朵沒聾。”陳臨忽然轉身，陸情毫無防備，出於慣性，沒停住腳。
要不是兩把傘邊緣碰撞到，飛起的水珠濺了她一身，她現在大概已經一頭紮進陳臨懷裏了。
陳臨面無表情，“今天是周四，今晚補習化學和生物。”
“哦，我記錯了，我以為今天周五了。”陸情尷尬地笑了笑，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我剛才不是說你……”
還沒解釋完，陳臨語氣涼涼道：“我又沒聾。”
陸情，“……”
雨勢越來越大，走到公交站臺時，陸情的鞋和褲腳都濕了。
“下這麽大的雨，早不下晚不下，還非要在放學時候下，早知道就讓老陸來接我了。”陸情頗為懊惱，彎腰把褲腳擰出一灘水。
陳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身上的校服短袖也被淋濕一大片。
一陣涼風吹來，寒意疊加著濕冷，滲進裸.露在外的每個毛孔，凍得人上下牙直打哆嗦。
雨纏纏綿綿地下了兩天一夜，某些路段排水系統老舊，排水不及時，導致路面積水，交通堵塞，公交車來得格外慢。
陸情抱著胳膊，又罵了幾句這鬼天氣後，扭頭問陳臨，“陳臨，你冷不冷？”
“不冷。”陳臨神色如常。
安靜片刻，陸情忽然問道：“沈叔叔姓沈，你怎麽姓陳？”
陳臨眸色覆雜，深深看了陸情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之前有段時間隨父姓，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改隨母姓了。”
“哦，這樣啊。”陸情點點頭，做了然狀，“那你以前叫沈臨啊？”
“……”陳臨不是很想說話。
***
遲遲沒有等到公交車，倒是等來了陸城池。
陸城池開著一輛黑色雷克薩斯，在大雨的洗刷下，緩緩停在公交站臺旁，車窗降下，陸城池伸手沖陸情和陳臨招呼道：“情情，小臨，快上車。”
“爸，你怎麽來了？”陸情像只敏捷的兔子似的，拉開車門，動作利落地竄上車，接過陸城池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頭發。
“剛好在附近辦事，雨下這麽大，擔心你們坐不上公交車，就順便過來接你們了。”說著，陸城池又遞給陳臨一條新毛巾，“小臨，你也擦擦頭發吧，淋了雨，別著涼感冒。”
陳臨，“謝謝陸叔叔。”
車裏暖氣開得很足，很快，陸情就滿血覆活。陳臨上車後，神色始終淡淡的，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一言不發地看著車窗外。
道路兩側的路燈和綠化苗木飛速往後退去，路燈光時明時暗，陳臨的臉也在光影明滅之間來回切換，顯得他的側臉泛著病懨懨的蒼白。
黑色雷克薩斯SUV一路劃進小區地下停車場，車兩側積水飛濺，氣派的排場，跟進了水晶宮似的。
坐電梯到地面上後，陳臨禮貌客氣道：“謝謝陸叔叔，我先回家換衣服。”
陸城池道：“回去洗個熱水澡，去去寒氣。”
陳臨眸色微動，“嗯。”
陸情也先回家洗了個熱水澡，擦著頭發從浴室出來時，陳臨已經坐在她家客廳沙發裏，兩條長腿曲在茶幾前，手裏捧著一杯陸凝霜煮的姜糖水。
他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冷淡樣子，但陸情卻莫名覺得他此刻心情挺不錯的。
嘖，這人真是陰晴不定。
陸凝霜今晚做了四菜一湯，菠蘿咕咾肉、蒜香排骨、地三鮮、茄汁豆腐和豆腐魚頭湯，整個客廳裏都彌漫著濃郁的飯香味兒。
“情情，快去換衣服，準備吃飯了。”陸凝霜揮著鏟子裏廚房裏探出臉來。
陳臨站起身，走進廚房。
然後就聽廚房裏陸凝霜推讓道：“不用小臨，你去坐著，別燙著手，讓你陸叔叔端就行。”
陳臨，“沒關系阿姨，我來端吧，總是坐等著吃，我心裏會過意不去。”
陸情腹誹，你這麽厚臉皮，也知道過意不去。
陸凝霜笑道：“怎麽說這麽見外的話，你上次救了情情，最近這段時間又給情情補課，阿姨感謝你都來不及呢。”
“即便以後讀了大學，放假回來，也隨時可以到陸阿姨家裏來吃飯。”陸凝霜是打心眼兒裏喜歡陳臨。
陳臨也能感覺到陸凝霜的善意，唇角微勾，點點頭，“好。”
吃飯間，陸凝霜像國內大多數長輩一樣，尤其是女性長輩，她們似乎掌握著某種獨特的聊天技巧，上一秒還在聊著家長裏短，下一秒，就自然而然地把話題引到了陳臨身上，“小臨，你長得這麽帥，學習成績又好，你們學校裏肯定有不少女孩兒喜歡你吧？”
說著，陸凝霜瞥了眼正抱著飯碗狂炫排骨的陸情。
她之前還有些擔心，陸情整天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地.痞.小.流.氓混在一起，會早戀，萬一哪天給她帶回來個留著土黃雞毛的殺馬特回家，她怕是會驚嚇過度，當場暈過去。
但如果帶回家的是陳臨，早戀似乎也能接受。
陸凝霜恍然大悟。
原來，她擔心的不是陸情早戀，而是早戀的對象是誰。
陳臨擡頭看了眼陸情，漫不經心道：“據我所知，學校裏喜歡陸情的男生不少。”
陸情差點兒被排骨噎住。
……捏媽，我又沒招你沒惹你，你把瓜往我身上砸是怎麽個意思。
陸凝霜那句“那你喜歡情情嗎？”壓在喉嚨裏，差點兒脫口而出。
陸情右眼皮忽然跳了兩下，不出意外，這是她“媽”要作妖了。
通過這幾天陸凝霜女士對陳臨的態度以及對她各種明裏暗裏地試探，陸情大概知道陸凝霜心裏那點兒小九九，連忙擡手給陸凝霜夾了塊排骨，叮囑道：“媽，吃塊排骨，咱們是體面人家，食不言，寢不語哈。”
陸凝霜，“……”
吃過晚飯，陸情背起書包跟陳臨去了隔壁。
今晚補習化學和生物。
陸情殷勤地從書包裏掏出比第二次摸底考試少了一大片紅叉叉的化學試卷，鋪平，展平。
陳臨剛把筆尖指到卷面第一個紅叉叉旁的選擇題上，眉頭倏地皺起。
“這道題也能做錯？”他不理解。
陸情伸過頭去看了眼，“哦，這題我塗錯答題卡了。”
陳臨，“……”
平覆了兩秒鐘情緒，陳臨開始在草稿紙上寫下一道錯題的解題思路。
視線忽然有片刻模糊。
陳臨擡手捏了捏眉心。
可隨著時間推移，他視線模糊的範圍越來越大。
最後連試卷上的數字都跳躍起來。
“陸情，我有些冷。”寒意好像是從骨頭縫兒裏鉆出來的，陳臨冷得厲害，支著額角，閉上眼睛。
“啊？”陸情正徜徉在知識的海洋裏，聞言，茫然地擡起頭來，“那你去穿件衣服？”
陳臨扶著桌角站起身，剛往臥室方向走了一步，身形猛然一晃。
陸情連忙伸手扶住陳臨，手指無意間觸到陳臨滾燙的手腕皮膚，這才驚覺陳臨臉色蒼白得有些不正常。
“陳臨，你沒事兒吧。”外面跟捅破了天似的，雨還在稀裏嘩啦地下，裏面陳臨虛得好像隨時都會躺地板上。
“還行。”陳臨借著陸情給的力，勉強站直身子。
陸情心說，行你妹啊，你搖晃得路都走不穩，哪裏行了。
陳臨又道：“我很冷。”
很冷？
這個季節，房間裏暖氣還沒停，她熱得都有些冒汗了，一個正值青春的熱血少年怎麽會冷成這副熊樣子。
“你是不是發燒了？”陸情擡手朝陳臨額頭探去，手指剛碰到陳臨額頭，猛地縮了回來，大驚失色，“我靠，陳臨你額頭怎麽這麽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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